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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谦斑】Central Park's Turning Green(短完)

这篇有在微博上看到过 每一次读都会有新的感觉 心里很堵 无法形容的难受 如果很多年后真的成了这样 我大概也会是现在的心情吧

FAyE_ Kohara:

CP:金有谦/Bambam


-来自午睡时的一个梦,梦没有逻辑,文也没有。 


-题目出自电影《安妮·霍尔》,看过电影的话,应该能懂题目和文章内容的关系。


-BE,不丧不要钱




 


 


Central Park's Turning Green/中央公园的草又绿了








Bambam没有见过凌晨四点的洛杉矶,但他见过凌晨四点的仁川机场。被人接机惯了,真去接别人才发现这机场大得像个迷宫,它经历过太多萍水相逢生离死别,连信息显示屏都麻木不仁,一眨眼就翻到下一页,快得Bambam没能看见那班从洛杉矶飞来的班机状态是延误还是已降落。于是掏出手机准备查航班信息,在目光从头顶的显示屏落到手心的那万分之一秒,若是放在任何一个二十四帧的标准电影镜头里,随手一暂停都是一片令人眼花的残影,但他还是看到了对方。他压低声音隔着人影幢幢喊那人的名字:“有谦!”


 


照理说对方本不可能听到,就像他本不可能看到,但大概物以类聚,被叫名字的男人跟他一样天赋异禀,扭头找也不要找就一眼望见他,抓抓头发风尘仆仆走过来,连个招呼都不打,问:“你怎么穿条睡裤就跑出来了?”


 


他想说这是最近流行的裤型,但又清楚对方不是认真质疑自己的时尚品味,只是随便找个由头闹他一句,好让久别重逢显得不那么尴尬。Bambam几乎被这番苦心孤诣感动,顺势道:“凌晨四点不穿睡裤穿什么。除了我还有谁会凌晨四点来接你啊?”


 


对方一个标准好莱坞式的耸肩,辅以深眼窝长睫毛高鼻梁,几乎像个地地道道的美国人,可一张口韩语却是播音员般的流畅:“那没办法,我没什么朋友。”


 


“你进步了,你以前还觉得你只有我一个朋友。”Bambam嘲讽着说,抓着金有谦的肘弯把他拽向右边的通道,“走这边,车在负二层。”


 


然而面对他的讽刺金有谦并没有针锋相对的意思,转而拿一双看谁都含情脉脉的深目望着Bambam,好像一头撞上柱子也不在乎:“你半夜跑出来没问题吧,我也没想到会晚点,雾霾太重我们降不下来。”


 


在机场等了三个小时零十七分钟的男人一摆手挥去一身疲惫,道:“首尔一到这季节都这样,你也不是不知道。你是在LA好日子过惯了。”


 


金有谦没回答他,走进电梯里靠着轿厢眼睛盯着楼层数字。Bambam想知道对方脸上是否生着发青的胡茬,有的话又可以用作嘲笑他的素材,以报方才一箭之仇,可是还是没能把脸转过去,他和金有谦并排站着,带着行李箱的人把手搭在拉杆上,Bambam的双手却迷失了方向,真该死,他的睡裤没有口袋。好在从二层到负二层并不需要地老天荒,他们走进停车场里,Bambam一按手里的车钥匙,右手边车灯亮起来,然后他听到金有谦在身后语带笑意开口:“喔,就开这个来接我啊,你不是买了新车吗?怎么不开来接我?”


 


“用新车接你太浪费了。说我?我才是听Mark哥说你现在赚很多。”他与金有谦合力把沉重的行李塞进后备箱,绕到驾驶室去坐进车里,顺手打开车载音响,继续说,“我前几天才看到你晒照片,去了哪儿来着……北海道?”


 


“和歌山啦。”金有谦一抬手把安全带拽过来,又因为熟悉的鼓点而抬起头,笑道:“你也在听这首歌?我觉得这张专辑可以进我个人年榜十佳了。”


 


“我觉得你的专辑是我个人年榜十佳。”


 


“你听了?”金有谦扭头看他。


 


Bambam是个令人安心的驾驶员,目不转睛盯着前方的路,道:“上架第一天我就买了好么,别说兄弟没有帮你。”


 


这话说得颇有江湖气息,使金有谦想起小时候看过的电视剧,于是越发觉得在首尔彻底安了家的Bambam很像一个韩国人了。而在洛杉矶住了些时日的金有谦本来也该被美国西海岸的风吹得自由奔放,但即使习惯了大方对录音室里年长几岁的黑人混音师直呼其名,也熟稔握手撞肩哥们兄弟那套西化的社交方式,骨子里却还是不免因旧友直白的夸赞而红了脸,咬着嘴唇盯着窗外的后视镜笑得无声又无息。


 


大概太久不做综艺,忘了时机之于谈话如同节奏之于音乐,是血肉级别的重要。他光顾着暗自笑,忽略了另一个人已在沉默之中失去方向,等金有谦想起来还有一截话头没接上,又突然没了话题。聊些什么,现在的生活很无趣不说,两人的交友圈也鲜有交集;聊从前,从前他们都不是话少的人,又在镜头前工作,一件往事再好笑也被翻来覆去磨成一块嚼了太久的口香糖。好在他的挚友主持经验丰富,车从检查站驶出去的时候,Bambam告诉他JYP今年招了好几个泰国练习生。那之后话题顺理成章放在JYP的发展上,从公司管理聊到上市股份,偶尔感叹一句新来的男孩子舞跳得真是糟糕,最后终于又回到音乐创作的老本行上。既然免不了要谈工作,干脆敞开了去谈,金有谦看对话渐渐入了巷,捡起之前那截话头,大胆问:“想听真话么。”


 


Bambam被他急转弯的话锋拐了个措手不及,脑袋一头雾水,心跳也差点追尾:“什么真话?”


 


“我新歌是写给你的。”


 


此话一出他方才横冲直撞的心脏重回正轨,嘴角一扬笑得得意又富于涵养,答道:“我知道啊。” 


 


本想让他吃惊的男人此时自己吃了一惊,瞪大眼问:“你知道?”


 


Bambam耸肩耸出从前担当Rap时的Swag,“太明显了。” 


 


金有谦本就未冷却的脸在黑暗里又红一层,换在任何一个其他人面前他可能已经说不出话,但好在这是Bambam,于是他坦白:“你这么说出来,我还怪不好意思的。”


 


对方高声笑:“有什么不好意思,大街小巷都在放了,我之前在LA,连路边的冰淇淋摊都在放你的歌。”


 


而这一次,金有谦是真的说不出话来。他看着Bambam,在担心对方会转过头与自己四目相对的恐惧中紧张地打量对方,还好没有,Bambam没有扭过头来看他。于是金有谦最后把眼神撤走,看高速路边的路灯好像脆弱的纸张被黑暗从书脊上一页一页撕下,半晌,他在充满了车厢的电子乐里找回了自己听上去有些失真的声音:“你去过LA?”


 


Bambam对他三十秒内跌宕起伏的心理活动茫然无知,风轻云淡答道:“啊。年初去的。”


 


无名火烧上他的拳头,他被灼得攥紧每一根手指,“......天哪,Bam。”说到这里他又不知该怎么去责备了,挫败感使他闭了嘴,使他想扑上去揪住对方的领子,同时又想跳车狂奔跑个环城。


 


始作俑者仍对他不合逻辑的低落毫无察觉,讲起道理来:“我当时真的忙,我不是不想去看你。你看,我带着个一岁的小婴儿,哪里顾得上别的。”说到这里突然触发某些柔软的记忆,Bambam舒展了眉头,补充了一句与前文毫无关系的额外信息,“不过还好,我女儿真的喜欢LA。”


 


那之后的剧情开始急转直下。驾驶座上的人掌握了方向盘也掌握了对话的方向,兀自接着讲起年初在洛杉矶的见闻,话题像西部老电影里被牛仔拴在酒馆柱子上的马,兜兜转转逃不开绳子缚出的半径。街角的柠檬水、迪士尼乐园的旋转木马、还有挂着好莱坞字样的远山,全因为小女儿而被涂成粉红色,金有谦能在玫瑰一样的画面中,一眼望见他的挚友牵着一只很小很软的手的模样。然而哪怕望穿也总是旁观,他无话可讲,碍于面子又不好不讲,敷衍得很束手无策,心中急于换个话题。忙中不免有失,忘记Bambam最后问了些什么,金有谦的手肘撑在车窗上,嘴里咬着拇指的一根肉刺,潦草答句“我怎么知道”,齿间一用力连着肉拔下那根刺,血渗出来填满指缝,可也流不远,流不到能够引人注目的地步。


 


Bambam突兀的沉默要引人注目得多。半晌,他问为什么每次我讲到我女儿你都这种反应,语气很尖锐。金有谦张嘴要解释,再次错过最佳时机,驾驶座上的人看起来已经怒不可遏,手里紧紧攥着方向盘,仿佛在努力压下把车往隔离带上撞的冲动。“你不想聊就早说,别他妈敷衍我。”


 


然后他便不再说话,金有谦在这空档里迅速搜寻词句,快马加鞭地退让,道:“我不是那个意思。”Bambam依旧皱着眉,金有谦即使不愿见到他这副模样,也不得不承认他皱起眉的时候很好看。大半岁的男人是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在自己已经稳定于一米八的空气中的时候,少年还是一副小孩子模样,出道后的两年内迅速抽条,一天一个样子。长个子的时候少年常因为抽筋从睡梦中疼醒,被哀嚎惊扰的金有谦就闭着眼睛摸到他的床上帮他捏捏腿,再闭着眼睛摸回床上接着睡,像一场目的明确而早有预谋的梦游。那个时候金有谦曾以为少年会永远身处剧变的河流中,但Bambam二十五岁以后却几乎没有变过。粉丝们惊异于他的驻颜有术,而金有谦伤感起来。他真希望对方能变得多一点,不要一根顽强的断箭一般留在他体内,不肯理会时间的磨蚀。他舔着大拇指上自己啃出来的小伤口,又道:“你真生气了?我还给你女儿带了礼物呢。”


 


Bambam依旧没有放过他的眉头,但那寸肌肉好像已经在因另一种情绪而紧张,他松开咬得发白的下唇,用气声问:“你为什么回来?”


 


倒把金有谦问倒,他眼珠子转一转,讨巧地回答:“我有工作……”


 


 “不是的,”Bambam似乎早料到他要答这个,利落地打断,又问,“我问你为什么回来。”


 


 金有谦看出他的明知故问,柔声喊他的名字:“Bam,”


 


却第二次被打断:“不,不不,算了,别回答。”


 


金有谦还在考虑该做些什么缓和气氛,Bambam却先一步被他自己突如其来的坏脾气逗笑,咬着下唇扬起脑袋,刘海掉下来遮了眼,被头发丝扎得哎哟哎哟叫了起来,边抬起手拨开边小心翼翼瞟一眼金有谦,问:“你买的什么礼物?”


 


 “嗯……衣服玩具什么的。”


 


男人很惊讶,又问:“你怎么知道一岁半应该穿什么尺码?我都不知道。”


 


金有谦低头一笑,道:“那这方面我可能比你懂的多一点。”


 


Bambam哼了一声,没有急于证明自己其实是个尽职尽责的好爸爸的意思,于是金有谦紧接着问:“我问你,你和她也这样吵架吗?”


 


话题来得猝不及防,Bambam挑起一边眉毛,反问:“什么意思?”


 


“你忘了,以前粉丝总说你是我们七个里脾气最好的。她们是没见过你冲我发火的样子。”


 


Bambam一阵无语,撅着嘴唇小声埋怨道:“……你干什么突然翻这些旧帐。”


 


“就突然想到而已,以前你是把火都发给我了才显得脾气好,现在呢?你也像对我一样对她发脾气吗?”他猜想自己确实是豁出去了,居然面不改色抛出这样一枚炸弹,仿佛自私得为了得到答案把首尔夷为平地也在所不惜。


 


可是炸弹落入一片柔软海洋,溅起摇篮曲一般温和的小水花。世界没有毁灭,被问到的那个人表情甚至都跟着零零落落缓和下来,他这才发现愉快是一种需要动用面部肌肉努力支撑的情绪,而悲伤则被人类活成生命的常态,存在于全然的放松之中。他轻轻开口,坦然回答:“是啊……这样一说,这一点她跟你真的很像。”


 


“所以你才那么早结婚么?”他继续问下去,不理会自己听起来是否咄咄逼人。


 


Bambam温吞地睨他一眼,眼神里半是包容半是责怪,像幼教轻戳淘气的四岁男孩的额头。随后他在并不存在的拂面的风里眯起眼睛,悲伤是一只慵懒的猫,在午后的阳光底下伸出一个懒腰。他开口了,他说——“其实,有谦,我希望你能晚一点结婚——你别误会,我没有对我的生活有什么不满,我爱她和我女儿。”说着他微笑起来,又霎时收起笑意,仿佛刚才全是幻觉,“但是有的时候,很奇怪,偏偏不是在我为了哄我女儿睡觉累得半死的时候,而是在我看着她睡着的样子那么可爱的时候,我会想如果没有她,没有这一切,我会怎么样,然后我才发现,没有这一切也没什么。”男人停留在二十五岁的容貌被迎面而来的车灯映得像一具苍白的石膏像,金有谦觉得把所有力气从脸上撤走大约就是那个样子,“于是就突然很想逃跑,其实也不是真的想跑去哪里,而是,我发现我没有一走了之的能力了。所以说实话,偶尔我真嫉妒你,嫉妒到要用最恶劣的想法来诅咒你——”说到这里,Bambam终于把脸转过来看进金有谦的眼底,不在乎有没有迎面撞上一辆大卡车的危险,他最后说:“我真希望我能到处走走。”


 


本来没有要这般掏心掏肺的打算,就算有,也不该放在现在,不该在一场不大不小的口角之后,不该在一场不尴不尬的久别之后,但他也不怕会吓跑金有谦,他知道金有谦生来胆子大,纳凉特辑里经纪人扮作女鬼都吓不倒他,除非自己下死劲去推,金有谦又怎么会从身边跑走。于是他诵读散文一样以温软的声调吐了一通苦水,也不管没成家的那位该做何回答,自己心安理得享受起这紧随其后的妥帖的沉默。


 


金有谦欲言又止。他有许多话没有对他讲,譬如不是的,外人总把不了解的生活无限浪漫化,金有谦自己的生活其实全没有Bambam想的那般五光十色。他想说对方之所以想逃开是因为尚有铁栏杆围困,而失去那堵铁栏杆的金有谦被迫以天为囿以地为牢。可是他不要让气氛再凄苦下去了,便戏谑着说:“幸好当初我们没有在一起,否则就是双倍的悲惨。”


 


Bambam轻轻翻个白眼,无声地笑起来,道:“看到你过得好我很高兴,你过得好,我会觉得安心。真的,有谦,我真的这样觉得。”


 


他把车停在酒店的地下停车场里。金有谦宣布:“好了,我到了。”


 


Bambam又问了一遍他在首尔呆几天,对方回答两周,他点头,酝酿道别的语句,又觉得今晚只是重逢的开端。可总该给这趟从机场到酒店的短途旅行划一个句号,以一句告别或一个手势。他看见金有谦的手已经向车门摸去,于是突然地慌乱。他伸出手想拥抱他,拥抱他左肩马里布海岸的阳光和右肩和歌山半岛的梅雨。但他的手跋涉向他的脊背,途中遭遇阿尔卑斯山脉的暴风雪。他知道天气没有恶意,就像汉尼拔知道命运没有恶意,可是依旧,迦太基人的军队翻不过千堆雪,JMW·透纳的大象越不过万重山,他的手也到不了他的肩头。


 


他还以为自己的手像以色列人寻找迦南时那样迷失了整整一个世代的光阴,原来也只不过是两秒钟,是他和对方共度的岁月的千万分之一,但是在这千万分之一的须臾里,金有谦已经打开了车门,绕到车后拎出他的行李箱,回来隔着车窗冲他挥挥手,道声辛苦,改天一起吃饭,你先回去补觉吧。


 


是点了头还是说了好,Bambam自己也不记得。回过神对方已经走出老远,而他在车厢里考虑起要不要点根烟。有必要来一根,又不想带着烟味回家,发觉自己当时走得急根本没有把烟带出来则是半分钟后的事。于是干脆关了车厢里的灯,有滋有味地把剩下的三分之二首歌听完。歌结束的时候,他猜天已经亮了,于是他重新发动了汽车。


 


FIN


 


不准叫我失踪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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